楚辞不想与他多谈,抬脚往接开水的地方走去。
宋子衿转身回头,叫住他:“楚先生,从院长的身体状况来看。
我与阿诗待在一起的时日应该不会少,难不成每次楚先生就这般跟着?”
“这就不是宋先生需要考虑的问题。”
楚辞担心的就如他对阿诗所言的那般,是她的身体。
这要照顾病人,晚间哪能休息的好。
从去年冬天看来,他便发现,阿诗的身体当真是不怎么好。
整个冬季,像是在依靠着暖气来积聚自己身体热量,不管是坐进车里,还是回家,或者去到其他地方,翻阅往事,污了当下“你们有谁知道阿诗在哪里吗?”
这已经是院长第五次询问他们。
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,脸色凝重,那是藏不住的担忧。
孩子们坐在自己的床上,院长的话被他们折叠进了自己脱下来的外套之中,藏了起来,谁都没有回答。
唯有坐在靠窗的少年,他眉色挣扎纠结,呆呆地看着窗外。
院长走过去,在他的床沿坐下,带着轻柔的安抚:“子衿,你跟阿诗一向关系最好。
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?”
他的上嘴唇咬着下嘴唇,是一番挣扎。
嘴唇几次蠕动,想要启口,却在接触到比他更大一点的孩子的目光时,便深深地埋下了头。
12岁的阿诗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原野之上,四周所能瞧见的只是零星的几寸灯光,时不时会听见不知名的方向传来几声狗吠声。
她已经连续走了四五个小时了,一路上问询路人,在顺着自己那不甚清晰的记忆寻着回福利院的路。
将她赶下车的大叔他是认得的,那是常年往福利院送蔬菜水果的菜农。
而那片菜地她亦是跟着院长来过,曾有次院长为了培养孩子节约粮食的品行,带着大家亲自到庄稼生长之地教育他们粮食的长成与农人的辛劳。
只是阿诗太小,这回去之路,当时没记得太过牢固。
此时,自己有没有走错都无法确认。
当有车辆路过时,阿诗会伸出手拦下,奢望有人能大发慈悲的送她回福利院。
可惜,车辆本就少,而大多都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。
当然,我们不得不承认阿诗的胆大。
后来,回到福利院后,院长询问她当时就不怕遇见坏人?阿诗说:“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
最后,一位带着孩子的妇女停下了车。
她看着在黑夜之中冷的瑟瑟发抖的阿诗,连忙让她上车,询问了她家里的地址,得知是福利院时,带了几分陌生人惊讶的心疼。
阿诗每每回想起来,都觉得当夜那双眼是无比的温暖。